所谓师徒
*小师父阿斯特拉和兔子的故事
*赛罗记忆倒退于k76时期的故事,为此心安处系列番外
*好吧我是看雷古洛斯看爽了即兴写的
1.
赛罗的记忆停留在前一个夜晚,这是他被放逐到k76后第一次小胜雷欧。
拥有着狮子之瞳的战士“熟练”地给予赛罗训练中的最后一击,阿斯特拉一如既往坐在山丘上俯视着看着赛罗即将被揍出局。
阿斯特拉思考好今天该怎么“不经意”地嘲笑赛罗,于是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准备下山接住这个家伙。
可赛罗却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雷欧攻击的凌冽,没有选择格挡,反而是不要命似地迎着拳风而上。
雷欧虽然知道赛罗身穿着束缚甲,这份由赛文为他提供限制与保护的礼物,然而雷欧还是在赛罗迎上他的一瞬间下意识收了力,赛罗便趁这个间隙使出从雷欧那里学到的飞踢,不要命地迎上去,给雷欧一回漂亮的反击。
虽然雷欧收力及时,阿斯特拉也及时飞身下去,替赛罗挡了冲击的一份力,可赛罗依然避免不了迎上攻击时两方力量的巨大碰撞而受伤。
而彼时赛罗觉察自己能够熟练运用手中力量,且是第一次小胜雷欧,即使马上就被雷欧和阿斯特拉拎去K76的临时休息点包扎战斗的伤口,依然傻傻咧着嘴在笑。
“你等着,未来我绝对彻底战胜你。”
“不许用这样的方法作战。”
赛罗沉浸在战胜眼前人的喜悦中,完全忽略了此时雷欧糟糕至极的心情。阿斯特拉知晓此时平静的雷欧眼神下隐藏着怎样汹涌的怒火,见到得意忘形的少年因雷欧警告在不满地撇嘴,连忙用眼神制止嚣张的赛罗。
在阿斯特拉拼命的暗示下,赛罗没有反驳雷欧的话,但雷欧只看一眼便知他完全没有将警告放在心上。
雷欧停下为他疗伤的手,看着赛罗问道:“如果对手真的想要致你于死地,你刚刚的做法无疑是在找死。”
“可是……实力差距过大,明知赢不了敌人,不赌一把难道要认输吗?”
况且……赛罗注视着雷欧,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补充道,“况且我知道,你又不是真想杀我。”
原本充斥的怒火因这句话骤然消散,雷欧笑着叹了口气,认命般地继续给这位冤种弟子包扎。
K76的夜晚静悄悄的,没有反射恒星之光的小行星打扰,因此没有那么多的旅行者愿意在此停歇,K76大多时候,只有原住民皮古蒙和他们生活。
阿斯特拉见训练一天的赛罗已然昏昏欲睡,坏心思地问他:“赛罗,那你战斗是为了什么?”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赢了!”
赛罗理所当然地回复着,犀利的狮子瞳扫过赛罗,惹得少年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可还是壮着胆子对视着雷欧说:“怎……怎么了?!”
雷欧沉默许久,他想要的答案不只是战斗,还有当初赛罗向等离子火花塔伸出的禁忌之手。
得到这样的回答是雷欧的意料之内,可那又能如何,孩子没有长成他们期待的模样不是赛罗自己的错,他们所有人都负有让稚嫩少年找到方向的责任。
没关系,雷欧看着少年纯粹的眼神,这样告诉赛罗和阿斯特拉:“来日方长。”
2.
可是他到底没能改变那个满脑子都是只要打赢的少年。
——躺在病床上正逐渐恢复过去记忆的赛罗自嘲想着。
“抱歉啊阿斯特拉,害你担心了……”
赛罗躺在病床上,对赶回来的阿斯特拉这样说。
阿斯特拉没有理这个任性的少年,只是在一言不发有一搭没一搭地削着水果。
用刀之犀利、迅速,让赛罗有一瞬间觉得小师父拿得不是水果,而是他的兔头。
“阿斯特拉,咳,小师父,你在生气吗?”
小兔子脑海里凭空脑补出了一个小人攻击大人,还贱兮兮地在问:生气了吗?
“没有。”
——如此掷地有声的否决,如果没有配着阿斯特拉将水果刀放进刀鞘时的那一声巨响便更好。
赛罗:……
赛罗:“我错了。”
赛罗一向最担心这个看起来没脾气的小师父生气。论平时,雷欧对他多数是严肃的,平时没有按时复查、多和泰迦捷德在地球逗留一阵都会被他拎着后脖颈狠狠教育,固然没有自家父亲那几句“你那眼泪能拯救地球吗”来得严重,但也会让赛罗幼小的心灵遭受一次小小重击。
可阿斯特拉大抵是L77星球幼子的缘故,非常熟练掌握“撒娇”与“任性”的使用方法,前些日子雷欧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到光之国,被发现其实是独自前去探查王国,虽然收获了重要情报,但依然在奥特之王那里接受了长时间的治疗才恢复。
——啧,看看这群奥特战士只懂教训别人,自身从来没有有过保护好自己的觉悟。
阿斯特拉不满于雷欧的独自行动,更因他隐瞒伤势而向宇宙警备队提交举报信,接下来甚至是在雷欧伤好后与雷欧陷入长时间冷战,两人和好甚至是在竞技场打了三天三夜,就连赛罗甚至还因为被叫来劝架在场外吃了半天的瓜。
惹雷欧生气倒霉一时,惹阿斯特拉生气……
他不好说。
“我错了。”
这声抱歉来得更加诚挚也更加掷地有声了些,阿斯特拉才终于没好气地正眼瞧他,将手中的削好的水果递向赛罗。
“你没有错,面对比你强大又不想杀死你的对手,你这样的做法无疑是正确的。”
雷欧刚刚查明赛罗失忆原因,一位自称为赛罗来自k76时期的平行时空同位体出现在他面前,借助塔尔塔洛斯的力量说要与他决一死战。
而刚刚与王国发生一场恶战的赛罗并没有力气与他的平行同位体缠斗,只得最后选择赌一把。
赛罗迎着足以毁灭他自己的光线冲上平行同位体的身边,高声质问过去的自己:“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战的。”
熟悉的话语让赛罗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雷欧严厉告诫他不能再用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战斗。
真可惜,他从来不是一个听话的弟子。
最坏的结果,不过共死而已。
赛罗紧紧拥抱住想要毁灭未来自己的他,当灵魂融合撕心裂肺的痛苦逐渐侵蚀他的内心时,他忽然害怕:如果死去,那就再也见不到重要的人。
可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不能放弃多年前未经拯救的自己,更不可能将世界的安危放在赌局之上。
“可是我赌赢了。”
只不过是曾经的自己,即使没有找到方向,却依然会记得心中最初的光。在终局之时,他的平行同位体紧紧回抱住他,在他耳边怒骂:混蛋,哪有英雄像你这样战斗。
“阿斯特拉,那时候我突然想起在k76的时候,也是这样赢过雷欧,这样来看,我确实是毫无长进。”
“可是你也不是毫无长进。”
“哪里哪里!”
小兔子耳朵都飞起了一瞬。
阿斯特拉看着兴奋的弟子,心中最后一丝愠怒也随之消散。他叹了口气,笑着说道:“当年的你不择手段只是为赢,如今拥有想守护事物的你,为了心底信仰而战的你,无论采取什么样的办法作战,都再没有人有资格能够评判你。”
“哥哥早已把你当做继承者。你不善表达,却很聪明,你知道的,你从来都是他最骄傲的弟子。”
“于我而言,赛罗,你亦是如此。”
赛罗将头埋在了被子里,声音沉沉地说道,“咳……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
那次他第一次没有走任何捷径战胜雷欧后,赛罗瞧见他们看他的眼神,那是他第一次在流光的眼睛中感受到爱。
阿斯特拉见赛罗这副小孩子气的模样,笑着将身后藏着的湛蓝的披风扔在赛罗头上。
“你的师父从K76找到的,有些破损已经拜托希卡利修好,下次和人战斗千万记得先把披风收回。”
“知道了!”赛罗将披风叠好收进手镯,“多谢了,阿斯特拉。”
“其实没有必要道谢,赛罗。”
“正如那湛蓝的披风,那是礼物也是寄托,L77有着与之同色的光辉,我们已将故乡的自己寄托在你身上。”
阿斯特拉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只是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反复默念。
3.
但阿斯特拉的的确确在很久以前对他这样说过,远到他们还生活在K76之时。
那是赛罗侥幸战胜雷欧那晚,雷欧回光之国处理未完成的竞技场事务,留下他们两个孤寡小战士在K76继续训练。
虽然阿斯特拉与雷欧是孪生兄弟,但大约是因为阿斯特拉并没有经历赛文的魔鬼训练,对待赛罗并没有雷欧那般凶残,偶尔还会坐在一起讨论雷欧的教育方式。
那天,阿斯特拉曾给赛罗讲了自己年幼时的任性,那是在兄长前往与雷古洛斯的对战时,他与父母因为再小不过的一件事争吵,那时他想着不过是漫长生活中常见的一次冲突,以后总会变得更好。
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再也没有以后。
因为从那时起,l77星球不复存在。
道歉也好、愧疚也罢,如今的他可以打败很多的巴巴尔,但那又如何,于兄长、于他、于父母,都不会再有半分意义。
那时阿斯特拉和赛罗一起看着星空,对赛罗说:“只要是人就会犯错,比赎罪更重要的是,你要有承担错误的勇气。”
赛罗很久没有回答,阿斯特拉以为等不到赛罗的回复。
“我知道,我自知现在没有成为像你们这样坚强之人的勇气,无论是武力还是心性都差雷欧一大截,但是没关系,我迟早……”
“你不用成为任何人,赛罗,你只需要成为你自己。”
L77的小王子已为故国殉葬,如今光之国的小教官只希望少年永远不会经历小王子所经历的一切,英雄要永远骄傲任性下去。
“地球人有一句老话,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可即使如此……”
我希望打磨你的是爱,而不是迫不得已的责任。
“可即使你这么说,阿斯特拉,明明你平时也没少揍我。”赛罗似乎是感知到他情绪的低落,努力装作无意地扯开话题,又紧紧捂住胸口,高声呻吟:“好痛!”
阿斯特拉被小兔子拙劣演技逗笑,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用手在赛罗头上轻轻一戳,笑骂道:“你啊。”
那天阿斯特拉和他讲了很多种可能性,比如若当初赛罗没有触摸等离子火花塔,他们依然希望能够成为赛罗的师父,带他前往地球,看看那里的人类,带他前往故乡,以L77继承者的身份与他们一同悼念逝去的挚亲。
但即使没有这样的可能性也无所谓,阿斯特拉说,现在你依然是我们的弟子。
无论过去多久,阿斯特拉依然记得将困得迷迷糊糊的小战士送回休息室时,听见他的呢喃——
他说,谢谢,师父。
他说,谢谢你们在我身边。
“你啊。”阿斯特拉将雷欧留下的披风盖在他身上,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回复他,“不必道谢,赛罗,你本就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